星期日, 8月 06, 2017

並非放不下 而是鬆開了手 它卻留在那


小小的西式咖啡廳裡,直徑不到50公分的圓桌的另一邊,是低頭畫著手機的友人。
奇特的是,在這小小的咖啡廳裡和我們一條走道之隔的,竟然是一群用好幾個小圓桌排成一長排的10來位年輕人。嬉鬧的談話聲在狹小的咖啡廳裡迴盪。




仔細端詳那群人的臉,雖說時光已逐漸抹去陳舊斑駁的記憶,但一看貌似是高中時小我一個學年的學弟妹。

“誒,他們不是以前你隔壁班的嗎?” 裝著漫不經心的問著同桌的友人。
“對啊,好像是。可是跟他們班不太熟” 友人連頭都沒抬起來,眼睛死盯著手機上的IG正挑選濾鏡中。
果然“到咖啡廳不好好拍張照片打個卡絕對會死症”的末期患者的病徵就是這樣。
但他寶貴的回答還是解除了我的疑惑。

原來如此,果然是他們那一群人。

這時,身後大門上掛著的鈴鐺響起,隔壁桌的一大群人同時望著門口方向一邊鼓掌起哄說道:
“終於來了~”
“遲到請客啊~”
關門聲之後,背後傳來的是熟悉的俏皮女聲。
“哎喲對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身後一陣金屬椅子的碰撞聲後,
一位身材嬌小的女生拖著銀色的金屬椅子,從我身邊經過。
在我斜對面的走道位置上將椅子放好,一骨碌的坐了上去。
角度正好能讓我清楚的看見她的左側臉。

是她。
熟悉的側臉。

闊別四年沒見的臉龐依舊沒變,但這時卻沒有重逢的心情。
反而是因為看見她而莫名的手足無措,彷彿是做錯事的小孩擔心被父母發現一般慌亂的拿起桌上的皮夾和手機。
“走吧”
輕輕的站起來,深怕自己會吸引到斜前方的她的注意。
“現在還早吧?距離電影開場還有一小時誒,你是要去哪裡” 頭也沒抬起來的,友人依舊死盯著手機。
“哪都好,走吧。”
只要離開這裡,哪都好。

但友人的起身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椅子拉扯的聲響使她轉過頭來。
和她圓溜溜的大眼睛四目交接,她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誒?”
“嗨。我還有事,先走了”
對她擠出個淡淡的微笑,迅速的轉身打開門。

離開這空間。

…………………

浩大的床上,
胸口的位置感覺被束縛著一般難受。
厚重不透光窗簾在電風扇的氣流移動下,
時不時的讓窗外的光線一點一點的溜進昏暗的房間裡。
我知道,今天會過得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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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如果可以用輕鬆開玩笑的語氣去談論自己曾經傷心的過去,那就代表說自己真的不在意了,放下了。
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早已不在意的內心就像一個平靜如鏡的水池,即使過去的回憶僅僅如鳥兒從水面上輕輕飛掠過,也已經濺起了一小片漣漪。
我們終究是人,不可能對所有情感都視若無睹。然而不同的就是,有些人就是有著可以將被撥動的心情壓抑下來毫不流露的能力。
而有些人沒有,一個展翅就可以引起小池子驚天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我肯定自己是後者。

如果你問放下了嗎?
我可以很斬釘截鐵的肯定,我放下了。
但是如果你問內心還會有波動嗎?
我也可以很確切的說,我會。

即使放下了,過去還是在那。
多平靜的池子還是會因為丟進去的小石子形成陣陣漣漪。

若你問我:“還好嗎?”
我也只能回你一個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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